第24章 024 顾家灭门
“有可能!”端木敬平猜测道。
“可是阴兵不是死人嘛?他们要那么多金银有何用?”袁海平终于问出了压在心底的话,他看得出来,端木老爷对他的问题很生气,若不是碍于有求于他的面子,估计一准儿能训斥几句。
“不要乱说话。顾庙沉金是多少年的惯例了,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,爷爷就告诉我,在他小的时候拜顾庙的事儿,你算算少说也上百年了吧?篁城谁都知道,要想平安太平就必须拜顾庙,否则七灾八难肯定要找上你,上到县长、下到黎民百姓,哪一个不去拜顾庙?就连县长张大炮都信!张大炮够厉害的吧,手下几万人,东征西讨,杀人无数,可是依然毕恭毕敬的去拜顾庙,而且每年拜五次,每次都是十金十银!还有陆家,每年至少也会拜两次。篁城这些年之所以太平无事,全都仰仗着顾庙。”端木敬平滔滔不绝的说完,很严肃的嘱咐袁海平,“那顾庙门前有一副金字对联,说得非常好,上联是四米五谷拜顾庙,下联是九金十银祭阴兵,横批是永享太平,这里面的意思你应该能明白吧?”
袁海平虽然从小就知道顾庙,可从未去拜过,家里人年年拜顾庙,却从没有人叫上他,更没人和他提起拜顾庙的细节,就像是故意在隐瞒着他一样。
“意思是说没钱你就拜个四米五谷表达一下心意,有钱呢,就九金十银沉井祭拜阴兵,这样顾庙才能保佑你永享太平。”
袁海平上来了掘劲儿,反驳道:“那袁家不也是年年祭拜嘛?为何晚了一次便遭灭门?”
端木敬平被问住了,沉吟了半晌儿,道:“或许是洛水镇对顾庙不敬吧!我可听说,袁家没出事儿的时候,就有不少人被捉了阴兵,好像每一代都有那么一两个人。”
袁海平自然知道,父亲一辈先是三叔,后来是二叔,爷爷那一辈是二爷爷,再往上也有,还真是代代都有人被捉阴兵,真是太奇怪了,他愈发觉得阴兵借道离奇古怪,似乎藏有天大的秘密。
“既然老爷笃定拜了顾庙便会享太平,为何又要送小姐离家?”袁海平反问道。
端木敬平没想到袁海平如此较真,被将得脸颊泛红,不得不叹道:“凡事都要有备才能无患,我也是以防万一罢了。”
“不!”袁海平看到出来,端木敬平的脸上流露着和父亲当时一样的表情,欲言又止,一言难尽,“老爷,带小姐进京的事儿,云梅自会办得妥当,但是您若不和我说明白原因,我可不敢带她走,您也知道小姐的脾气,万一将来端木府有事儿,我若能说得明白还好,若是说不明白呢?她还不把我生吞活剥喽?”
端木敬平想想也对,沉思了片刻,道:“那我就不瞒你,虽然有顾庙护佑,可谁也难说不出事,即便是顾家自己都遭了难,更何况是别人?篁城这地方,表面看起来繁荣太平,其实一直都没太平过,几百年里,阴兵从未断过,只是多少的问题。你可能听说过五大家族,现在剩了仨,或许用不了多久,就只剩俩了!”
袁海平心中猛地一惊,道:“老爷,什么叫就剩了仨?不是只有袁家......”
“你有所不知,”端木敬平摆了摆手,道:“东王西顾,南袁北陆,中端木,实际上西山顾家早已名存实亡,两百年前,阴兵借道,西山脚下无一幸免,顾家灭门。那是篁城第一次出现阴兵,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修建的顾庙,供奉顾家老祖顾阴阳!如果你有机会去顾庙,可以留意一下,庙里是顾阴阳的真身,几百年了,没有丝毫腐烂!”
袁海平本来胆子就不大,这么一听,吓得一哆嗦,抿了抿嘴唇,道:“那现在的顾家呢?”
“顾阴阳颇有眼光,在阴兵借道之前,把最小的一个孩子托人带到了京城,寄养在别人家中,后来这个孩子长大,得知了自己的身世,回到了篁城,顾家也算是祖上积德,慢慢的繁衍生息,又是大家业,可是和祖上比简直天壤之别。顾阴阳当年在篁城的时候,可以说就是个土皇帝,连朝廷都非常敬重。顾家灭门之后,其他几家才慢慢起来的。”
袁海平细细琢磨着端木敬平的话,篁城五大家,顾家和袁家都遭了难,虽然时隔百年,可结果都是一样的,被满门屠杀。现如今,端木府上几个家丁的遭遇,使得端木敬平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,万一阴兵瞄上了端木府,那将鸡犬不留。
“老爷,有人见过阴兵嘛?我怎么越想越觉得蹊跷?”
端木敬平摇了摇头,道:“见过阴兵的人都死了,活人,没人见过真正的阴兵。倒是不少人经常在半夜的时候,看见一只出丧队伍,敲锣打鼓的往前走,他们走过的地方,所有坟墓都会被挖开,里面的死尸会跟着出丧的队伍一起走。活人要是遇见了,也肯定会被他们捉了去。”
袁海平闻听,连连点头,这事儿没人比他更清楚了,他就亲眼见过。
端木敬平抬头看了看天,已经黑了,他冲袁海平道:“云梅姑娘,我不多说了。吃过晚饭,三更天,我亲自送你们走。”
袁海平不好再拒绝,只得答应下来。
吃过晚饭,府上安静的厉害,丫鬟杏花送来了早就准备好的男人衣服,让袁海平换上,出门在外,女扮男装才会安全些。袁海平换好衣服之后,坐在桌前看了一会儿书,静静的等着三更天的梆子。
端木蓉被端木敬平叫去了很久,一定是父女二人在说着离别的话。
三更天刚过,丫鬟杏花来叫她,就见端木蓉和端木敬平已经等在了院子里。端木蓉一把抓住了袁海平的手,两人联袂上了马车。端木敬平亲自跟在马车后面,来到城门下,他白天已经和张大炮打过招呼,所以守门的军兵也没为难,开门将端木蓉和袁海平放了出去。
马车走得不快,加上又是晚上,所以没一会儿,就把袁海平和端木蓉两个人晃睡了过去。
等袁海平再睁开眼的时候,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停了下来,他挑开车帘,灿烂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。端木蓉也被耀阳的光弄醒了,打着大大的哈欠道:“这是到京城了嘛?”
袁海平噗嗤就笑了,指了指远处的篁岭,道:“还没离开篁城呢!”
端木蓉一皱眉,恼道:“怎么走了一晚上还没走出篁城?早知道这么慢,就不做马车了,还不如咱们骑马走得快。”
端木蓉说着话,从马车上跳了下去,站在车旁抻了个大大的懒腰。
昨晚天色晚,袁海平没认真打量端木蓉,现在仔细一看,她穿着男装,加上身材魁梧,脸色发黑,鼻下又有胡子,如果不知道,谁也不会想到她是个女的。
袁海平也跳下车,学着端木蓉的样子抻了个懒腰,俩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笑了起来。
袁海平举目四望,这是一条通往京城的官道,道两侧是一望无际的麦田,正值麦子成熟的时候,金黄金黄的一大片,煞是好看。
端木蓉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,激动的远眺着。
袁海平却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,琢磨了好一会儿,才“哎呀”一声叫了起来。
“怎么了?”端木蓉不解道。
袁海平指着马车道:“小姐,车夫,车夫不见了!”